阿尤索夫人

这里朱砂,辣鸡文手,咸鱼鸽子精
混圈极多,目前主产第五,详情请见置顶。
园吹凯吹,梦想是向更多人安利牛园。
休推,永远爱我的心上明月

(牛园)救赎

  现实的黑暗让他的信仰全部消亡,可她却让他重新相信美好。
  人生而有罪,救赎别人,亦在救赎自己
—————— 
  *裁缝x兰闺,后期借皮肤设定,并没有黑莱利先生的意思
  *私设较多,ooc严重,剧情有参考《皇帝的新装》
    *上+下,7600+
  
  “盛装巡游定可大幅度提升您在人民心目中的威望,我想您不会推辞的,陛下。”来自远方的裁缝洋洋洒洒地说着,他那精湛、高超的缝纫技艺,让在场的王侯贵族乃至侍女侍从都不胜惊叹。
  亚瑟王聘请了一位来路不明之人作为国王的御用裁缝之事,不久便传遍了整个王国。
  能够取代瓦尔莱塔工作之人,公主艾玛·伍兹对此产生了浓厚的兴趣。
  总归是在同一个王宫,自会有相遇之时。
  某次,艾玛在不远处瞧见了他。裁缝正指挥着侍从们搬运物品,他高高地扬起头颅,闪着金粉的量衣尺在空中挥舞,腰间别着一个精致的针线包(总有一天我要拿到这玩意儿)。
  一切都井然有序地继续着,艾玛有些入神,无意间触碰到某个花盆,碎裂的声音引得一群人齐齐望过来,那位裁缝也不例外。
  自知闯祸,艾玛自觉地走过去行礼致歉。
  “抱歉先生,惊扰到您了。”下意识扫了眼周围的侍从,他们都面面相觑,几欲行礼。而裁缝却先他们一步取下帽子,恭敬地行了个绅士礼。
  “未有远迎,是我的失礼,公主殿下。”
  因为嫌麻烦,艾玛平日里极少带着侍从或侍女出行,他又是从何处得知的?
  艾玛不知的是,她的衣着已经完完全全将她出卖,以及她那翡翠般的明眸和可爱的雀斑,正是她与生俱来的标志,整个王国,再无第二。
  “先生便是新来的裁缝?”
  “正是,公主殿下。请允许我向您介绍自己,我叫凯文·阿尤索,来自西部。”
  “欢迎凯文先生的到来,我们将致以无上热情。”
  “不胜荣幸,我的殿下。”
  
  绅士,明礼,技艺高超,凯文给艾玛留下了很好的初印象。然而,这个好印象并未持续多久,它终止于礼服完成的前夕。
  明明很快便要交与国王,可到如今,艾玛仍未见到礼服的一丝半角。
  “凯文先生,我想您不会告诉我还未完成吧,您应该了解,我们需要这件礼服。”
  “殿下您请放心,陛下吩咐的任务我已完成,到时定会令各位满意的。”
  凯文仍是一脸礼貌的微笑,可艾玛这次却觉得很虚伪,仿佛刻意保持的,那么不真实。
  
  直到公布那日。
  宫殿里聚集了众多王侯贵族,还有那高高在上的亚瑟王。人们看着遮布,开始期待下面的盛装将会给他们带来怎样的惊艳。
  在凯文吩咐下,一侍女上前掀开遮布,人们的视线纷纷聚集,周围变得安静下来。
  空的。
  看着空空如也的衣架,下面开始躁动,交头接耳,窃窃私语。
  “这是只有明智之人才能看到的盛装,不知各位……可否满意?”凯文并未因为他们的反应而慌乱,他若有其事地说着,仿佛已经看到了会有的结果。
  骗子!彻头彻尾的骗子!艾玛在心里道,却不表露于色,她在看在座之人会怎样反驳,而他又会有怎样表现。
  “哦,我的天呐!这简直是借上帝之手制成的。”
  “瞧瞧这材质和款式,举国上下,再无哪件能与之匹敌了。”
  “我敢打赌,您穿上它一定会威震四方的,我的陛下。”
  ……
  他们对着那片虚无指指点点,用着他们自认为最至高无上的词汇来赞扬它的举世无双,赞扬凯文的技艺高超。
  而凯文似乎对此反应很满意,他朝向艾玛,用着不变的微笑道:“公主殿下认为可好?”
  骗子!他的笑容可掬显得如此虚伪!
  艾玛尽量压抑着内心的怒意不溢于言表,她能感受到她扬起的唇角有些抽搐,“凯文先生所制,自会是最好的。”
  “我很高兴您能满意,我的殿下,”他又转向座上一直未表态的亚瑟王,“那么便以此礼服进行巡游,陛下您意下如何?”
  亚瑟王望着台下那片本应该有着礼服的衣架,沉默着。艾玛看出来了,她的父亲在踌躇。
  若是放在平日里,亚瑟王定会不屑一顾嗤之以鼻,他向来不相信这些有的没的。可此时不同,若是他怒斥凯文的欺骗,台下定会有人以他无法看见礼服,不是一位明智之君为由起哄。而若是接受了这场闹剧,在人民心中又将如何看他。
  毕竟,这个国家,并不是所有人都对亚瑟王很是衷心,譬如那位叫梅林的魔法师,又譬如那位来自海上的领航员——弗雷迪·莱利。他必须谨慎。
  “且慢。”艾玛阻止道。
  “不知殿下有何吩咐?”凯文以一个胜者的姿态看向她。艾玛能感到自己有些慌乱,可她必须镇定,她看向亚瑟王。
  “父亲,这礼服虽堪称完美,而这色彩却不大和我意,希望能进行修改。”
  “你若不满意,那便修改吧。”举国上下皆知,亚瑟王视公主为一切,只要是公主想要的,上刀山下火海也会取来。因此,对于亚瑟王顺应公主的意见,众人并无异议。
  “那便麻烦凯文先生了。”
  “这是我的职责,公主殿下。”
  
  于是白天的礼服观赏仪式便这么散去。
  当星空点亮王宫的上空,凯文来到阁楼上,远望远处斑驳的灯火。
  他小饮了一口,然后看着手中的梅斯卡尔酒,自言自语道:“老伙计,看到了吗?这个世界还是如此的不堪,它充斥着利益与欲望,将所有的光华全部抹杀。”
  艾玛看到他了,那个骗子,他正站在阁楼上着喝酒。他该是知道她已经看明了一切,却还如此镇定,艾玛佩服他的勇气。
  “凯文先生好雅兴啊。”
  “要来一杯吗?我的殿下,您会对它感到满意的。”
  “不必了。”
  她走过去与他并肩,看向通明的灯火。未能看出什么值得一赏之景。
  “凯文先生这是在看何处?”
  “殿下认为我在看何处?灯火吗?不,我在看那片黑暗,以及比这黑暗还黑的人心。”
  他的话让艾玛一头雾水,她并未回答,而他却转过头来看向她,忽然一笑,“让我猜猜,殿下您这是准备好侍从来抓捕我了吗?”
  “在殿下看来,我很可恶对吧?那么今日在场的那些人呢?殿下您又是如何看待他们的呢?”
  忽如其来好几个问题,艾玛理了理脑回路,回复道:“凯文先生的确很可恶,而今日那群人,不过是受了您的欺瞒罢了。”
  “是我欺瞒了他们吗?不,殿下您错了,难道他们看不出那里只剩一个光秃秃的衣架吗?我可从未逼着他们说什么赞扬之话,一切都是他们自己的意愿。”
  艾玛忽然安静了。
  “这个世界并非您所想象的非黑即白,我的殿下。”
  “就如今日在场的那群人,他们明明可以选择遵从内心,遵从事实,可为了那个明智之名,他们选择了欺骗自己来获得那份虚荣,我是个骗子,他们亦是虚伪的。但您不能因为他们的自私自利而给他们定罪,从某方面讲,他们不过是为了保全自己罢了。敢问殿下,他们是好是坏?”
  他拿起酒瓶又饮了一口,艾玛则陷入了沉思。
  凯文确实可恶,那其他人呢?他们明明知道是虚无,却还是为了保全自己的颜面,说了那么多违心的话。究竟什么是好?什么是坏?
  “若是有那么一两个人站出来揭穿这个谎言,我想凯文先生便不会得逞了。”
  “确实如此,”凯文忽然笑道,“可让殿下失望的是,他们都只会为自己着想,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主持正义。殿下您想想,若是国王陛下真以这件完全不存在的礼服去巡游,若是他们也听到了我说的只有明智之人才能看得见,那么又会任何?”
  “无上的赞誉,轰动的掌声。”艾玛能够想象到那个可笑的场面。
  “殿下您说对了,那个场面会比今日还壮观。他们会拿出自己所仅有的在他们看来神圣高贵的词汇去赞扬陛下,然后暗自为自己的明智庆幸,仪式会令人惊叹的完美完成。”
  “会有人出来指出事实的,尽管可能只是天真单纯的孩子。”
  “有这个可能,但您猜猜结果又会如何?”
  “他们会说‘嘿,听见了吗?那孩子居然敢说国王没有穿任何衣物!’‘哦,他看不到,看不到那件绝美的礼服,真是愚蠢至极啊!’‘我敢打赌,他以后一定没有任何出息!’”凯文绘声绘色地去还原他们会说的话。
  “他的父母会在脸面丢尽前阻止他,然后用自己的是非观教导他什么该说,什么不该说。孩子想要主持正义的心灵遭到了一盆冷水,在最开始坚持自我的年纪里,慢慢被迫学会如何说对自己有利的话,做对自己有利的事。再看到此类的事件时,他会扯动嘴角,明明正义的话语已经到了嘴边,却硬生生咽了回去。等他仅剩的光明被这个污浊的世界完全吞灭,等他有了孩子,等他的孩子以后说出了与他当年同样的话,他会急不可待地阻止他,然后嘲讽曾经那个自己有多么愚蠢。就这么恶性循环下去,直到这个世界上,再无人会站出来伸张正义。”
  “人们需要的是能满足他们的虚荣,对他们有利的事物。而正义,并不在其列里。”
  艾玛头一次听他说这么多话,他不再带着难辨真伪的微笑,而是嘲讽。她不可否认,凯文说的都是事实,令人绝望的事实。这个世界,本是如此,如此不堪。
  她听出他话语中的不屑,无尽的嘲弄,可她还感受到了他的悲伤。一起由他一手造成的闹剧,血淋淋的人性暴露无遗,他嘲讽他们的虚伪,却也为之感到悲哀。
  凯文·阿尤索,究竟是个怎样的人?
  “凯文先生您可知,就凭您今夜所说,我便可以以欺骗国王的名义,将您定罪。”总归还是想起自己来的目的,艾玛这么说着。
  闻之,凯文回头,“我想您不会这么做的,我的殿下,毕竟,您还在等着我的修改。”
  他忽然靠近艾玛,未拿酒瓶的手搭在艾玛身后的围栏上,酒香萦绕在两人之间,他直视艾玛的绿瞳,有些戏谑道:“到是陛下您,孤身一人来这里,就不怕……”他靠的更近,俯身在她耳畔,“我会对您做出什么不轨之事吗?”
  艾玛感觉到自己的脸庞在升温,略显黑暗的夜色中,艾玛不知道凯文有没有看到她红透了的脸颊。万幸的是,在她思索该做出什么反应时,凯文放开了她。
  “殿下您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,”他转身欲离去,临走之前留下一句,“对了,那位叫莱利的领航员,殿下还是多留意为好。”
  阁楼上只剩一人,艾玛仰望夜空。
  仿佛参透了一切却以最坏态度去看待它。嘲讽自己所揭露的事实又为之感到悲哀。凯文·阿尤索,你到底经历了些什么?又有怎样的故事呢?
  
  让艾玛惊叹的是,最近这几日,凯文竟真的开始着手制作那件礼服,那件被授予无上荣誉却从不存在的礼服。她不确定,他这是为了保全自己的谎言不被揭穿,还是为因为别的什么。
  “殿下此次前来,可是来看这次的色彩是否称您心意的?”其实凯文明白,艾玛并非为了礼服的事来找他。
  “凯文先生可有时间?我想和你聊聊。”
  “我的荣幸。”
  他们来到城墙上。
  凯文又换上了他那一贯的微笑,那么熟练,叫人几乎看不出破绽。艾玛几乎要以为,那晚那个会显露出嘲讽和悲伤的他,仅仅只是她的错觉。
  “殿下想聊礼服的材质款式,还是尺码色彩呢?”
  艾玛摇了摇头,“都不是。”凯文显出几分好奇,艾玛接着道,
  “凯文先生,您所认为的这个世界是怎样的?”
  “真没想到,殿下会问这个问题,”他有些诧异,“如同那日我们所见到的那样,肮脏,不堪,比黑夜更黑的人心,比深渊更深的城府,它将抹杀这世界仅剩的一丝美好。”
  “凯文先生为何会这么想?”这个世界还是有美好的,至少艾玛坚信着。
  “让我来给殿下讲个故事吧……”他看向没有彼岸的远方,云淡风轻,却勾起他无限的回忆。
  
  以前,有个年轻人,以帮助别人为己任,以捍卫正义为信仰。他深深地同情那些无家可归,孤苦无依之人,即便他自己并未比他们好多少。
  “我想,尽我所能,给他们带来帮助。”
  “我怎样都无所谓,只要他们没事就好。”
  他总是喜欢这么说。
  正义,与他而言是至高无上的,是神圣不可侵犯的。他总觉得,他生来便是为了守护正义的。
  可到了后来他才明白,这个世界,并不需要正义,亦不需要他。
  “警官,就是这个人,我亲眼看见他动的手。”
  “看来你得跟我去派出所走一趟了,先生。”
  对于那位自称证人的诬陷,年轻人反驳道:“不,不是这样的。警官请您相信我,我并不认识这位女士。”
  “有什么要辩解的还是跟我到了派出所再说吧,先生。”
  莫须有的诬陷,平白无故给他扣上了一顶杀人犯的帽子。
  不,这还只是开始。
  从警察局出来后,他慢慢看清这个社会的真面目。但可笑的是,他竟然还想着去挽回什么,在这个腐朽的社会!
  “或许我能试试拯救他们,只要我足够努力。”要很久后他才明白,他那时的想法简直愚蠢至极!
  接二连三的碰壁,他的帮助没有得到任何回应,换句话说,人们根本不屑于他的帮助。
  他一直信仰着的,坚持着的,拼尽一切去守护着的正义,正在慢慢变质,然后被肢解的一干二净,灵魂的灯火,却熄灭于罪恶的人心。
  最后一丝对现实的倔强与对美好的期望,在遭到背叛后彻底化为乌有。
  那个年轻人怎样都无法相信,他曾经用性命去拯救过的少年,竟会亲手将他推入万丈深渊。
  皮开肉绽,血液染红了那片尘埃。在失去意识前,他看到的,只剩黑暗,或许,这才是这个世界真正的颜色。
  
  凯文仍是看着远处,仿佛能够透过时空看到遥远的曾经。他的语气十分平静,似乎只是在讲述一个从老人口中听得的故事,冷漠的没有温度,没有色彩。
  可艾玛却震惊了。聪明如她,自是已然猜出了那位年轻人是谁。
  他的热情,让他去帮助别人时,总带着善意的微笑。而如今,他厌恶着这一切,却还是常带笑容。或许连他自己也分不清,这笑容的真伪了,很累吧。
  “后来呢?那个年轻人怎样了?”
  “他死了。”依旧是不改的平静,仿佛逝去的那个人只是一个从未存在之人。
  “另一个人感知到了他的绝望与窒息。他放弃与现实对抗,和他们同流合污。不,甚至更为过分,他练就了一手好骗术,以他们曾经的所作所为去回馈他们。”
  良久,他终是回过头来。
  “哦,请别用这种目光看着我,我的殿下。同情和怜悯是留给弱者的,而我并不需要。”
  没有哪个人会天生便愿意当个恶魔,上帝说过,人生来便是有罪的,因此我们是来赎罪的。救赎别人,同时也救赎自己。
  “殿下您可别忘了,我依旧是你眼中那个可恶的骗子。方才,我不过是跟您讲了个故事罢了,而故事的真伪,又有谁知道呢?毕竟,在这个世界上,还会出现如此愚蠢至极的人,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吧。”
  “我信。”艾玛的目光充满了坚定,让凯文一怔,“我相信那人的存在,凯文先生,他并不愚蠢。”
  “可如今呢?您正在肆意践踏着他曾经拼尽一切也要守护的正义,玩弄于股掌中。即便您不需要对的起世人,但不可否认,您对不起他,对不起那位善良,却不幸的年轻人。”
  “或许您是对的,我的殿下。若是他还在,也许我会向他致歉,但遗憾的是,他已经不在了,已经消磨于这个令他绝望的世界了。”
  “我们来打个赌如何?我会让他重新活过来,让他相信这个世界还是有正义的。”不容置疑的坚定,凯文微微一愣,随后笑道:“那么我便拭目以待了。”
  “我想我该回去工作了,我的殿下。关于上次我提到的那个人,殿下您还是小心为妙吧。”
  
  艾玛坚信,她一定能够取得胜利。而与此同时,凯文也真正地完成了那件礼服。
  第二次的公布,这次的掌声与赞誉丝毫不少于上次那场骗局,这才是它应得的。
  于是巡游大典很是顺利的进行着。
  “看到了吗?陛下那件完美的礼服。”
  “我的上帝啊,这简直了,它真的是无懈可击。”
  “我能看到!我看到了!太漂亮了!”
  “能看到……”
  “我也看到了……”
  在众人的欢呼声和掌声中,亚瑟王的车马慢慢驶过街道。
  城楼上,凯文靠着围栏,面对这些赞誉,他不屑一笑,“听见了吗,我的殿下。那群人正在为他们能够看见而沾沾自喜呢,然后便可以名正言顺地给自己戴上‘明智’的头衔。这真是……”可笑至极。
  他还是对这个社会抱以如此态度,可艾玛能感觉到,他在慢慢改变,他愿意完成这件礼服便是最好的证明。艾玛在等,那个年轻人活过来的那一天。
  凯文忽然回过头来看向艾玛,有些恶趣味地问道:“您说,若是我告诉他们,这件礼服只有心术不正之人才能看见,下面又会是怎样一番风景呢?”
  艾玛脑海里慢慢浮起那个画面,一群人装作震惊疑惑样,窃窃私语为何国王衣不蔽体。她不经皱眉。
  “凯文先生可别忘了,这件礼服可是您设计的,若这真是只有心术不正之人才能看到,那么您岂不是也如此?”
  “这您到是提点我了,我的殿下,”凯文笑了笑,忽然靠近,“却不知,对我们尊敬的公主殿下有非分之想,这个答案他们可会满意?”
  而这次的艾玛却不似上次那般惊慌失措,她不着痕迹地退了半步,“凯文先生说笑了。”
  “确实只是说笑罢了。”凯文站直,“我该回去了,殿下。”
  “凯文先生请等等。”
  “殿下还有何事?”
  “凯文先生数次提醒我提防莱利先生,所谓何意?还是说,您和他是一伙的?”
  凯文一怔,“啧啧,您这话真叫人伤心啊,我的殿下。我还以为我们已经建立了深厚的信任了呢。果然是我太奢望了,骗子没有资格得到信任。”
  明明是半开玩笑的话语,可艾玛却在其中,察觉到了他的失落。被人所不信任的失落。
  艾玛忽然慌了,“抱歉凯文先生,我并非这个意思,我只是……”
  “我和莱利先生并非一路人,”凯文打断她,“或许是我多事了,这种事情,怕是也只有那个愚蠢的年轻人才会做出吧。”
  “至于为何如此,我想,殿下您不会愿意在龅牙鼠偷走了地窖里所有的粮食才后知后觉吧。”
  什么东西?艾玛听的十分疑惑,而凯文却已转身离开。
  
  回到王宫后,艾玛在花园里游荡。
  回想起凯文的话,她不经失笑。坦白说,她之前并不知道凯文有幽默这种东西,可他今日那句话,确实让人不忍发笑。
  龅牙鼠吗?艾玛想起了那位领航员先生,那对兔子牙让艾玛印象深刻。
  她的笑容忽然凝固。凯文绝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些,尤其是在他多次提点她留意这个人之后。他是在提醒她。
  如果说龅牙鼠指的是莱利,那么地窖呢?
  是国库!
  糟了。
  艾玛提起裙角朝国库方向奔去。但愿还来得及。
  
  “小心点,趁今日众人的注意力都在巡游大典上,动作快点。”领航员看着一箱箱的珍宝,盘算着。
  “您不能这么做,莱利先生。”大门被推开,喘着气的艾玛厉声制止道。
  “哦,您来的可真不是时候啊,公主殿下。”领航员闪过一丝震惊,马上又归于平常。
  “我并不认为您有那个能力阻止我,殿下。”
  “我确实没有,但我想,王宫的侍从们可以。”
  “久等了。”
  “你迟到了,裁缝先生。”
  艾玛诧异地看着凯文走到莱利那边。
  “您跟我说过,您和他不是一伙的,凯文先生。”
  “让你失望了,我的殿下。”
  艾玛一人站在大门处,妄想阻止他们,局势就这么僵持着。
  “为什么?”
  “难道你没有听过一句话吗?公主殿下,”领航员嘲讽说着,“永远不要和骗子建立信任。”
  下一秒,他的嘲笑便凝固在脸上。他明显感觉到,有个冰冷的物品正抵着他的后脑勺。
  “裁缝先生,你这是何意?”
  “永远不要和骗子建立信任,莱利先生,原来这个道理您也不懂吗?”
  “你放弃与我合作有什么好处?”
  “我不需要任何的好处,一切仅凭我乐意。”
  “你该不会是看上她了吧,骗子先生?”领航员忽然改口嘲笑着,“你可是欺瞒国君的罪人,你认为她会看上你吗?”
  “这不是您所需要考虑的,莱利先生。总归来说,是您输了。”
  领航员放弃挣扎,他和其党被侍从们押捕了下去。
  
  “您不用担心,我的殿下,领航员先生安插在王宫里的其他余党,已经全部被艾利斯骑士所抓捕了。”
  “凯文先生,您还不承认吗?那个人已经活过来了,并在继续他的信仰,守护正义。”
  “或许吧,谁知道呢。”
  
  数月后,城门处。
  “你真的要离开吗?凯文。”
  “你是对的,艾玛。或许是我曾经对这个世界抱有太大的恶意了,以致于忽略了那些美好,尽管他们被黑暗所围绕。”
  “可万幸的是,我没有忽略掉你。也正是因为你,让那个年轻人真正活了回来。所以,我想再次拾起我的信仰,去守护它。”凯文顿了顿,“我会回来的。”
  “我能够相信你说的吗?”
  “很抱歉我一直都在骗你,”凯文说着,忽然轻吻艾玛的额间,“我向上帝起誓,这次绝不会食言。”
  “好,我等你。”
  艾玛等到了这天,那个年轻人活了过来,他还是相信正义,并为之奋斗。
  她会等,无论多久。因为这是他的信仰,也是因为和他的约定。
  
  等我归来,我将亲手为你缝制最美的婚纱,等你穿着它,嫁给我。

评论(7)

热度(32)